我离开这些墙壁
上面涂满了我的血迹--
那是一场残忍的屠杀。
此刻我飞过城市的上空
并不象一位夏加尔新娘
她的身旁是她的新郎,那位小提琴家
而我却象一个带翅膀的恶梦
带着整部羽毛肮脏的传记。
我或许早该离开,
在被孤独扼杀之前,
被伐人者的斧头胡乱砍伐之前,
让食人肉者吸掉脑髓之前,
我或许--
但是谁知道忍受的界线?
我们等待,我们始终等待,
日子匆匆走远,生命飞速离去;
黑色蠕虫挖掘它们的通道
在我们的骨头里:在我们的眼睛中
白天的牛奶已经变酸
我们的舌头肿胀象一只爱责骂的软体动物
但是看哪,我已经离开那所大屠杀的房子
现在我是一只恶梦之鸟;
每个人听到我的翅膀的声音,
没有人能认出我。
(崔卫平译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