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1882—1888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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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因我睡觉而生我的气，
我只是疲倦，我并没有死。
我的声音不中听；
可是，那不过是打鼾和喘气，
一个疲倦者的歌唱：
并不是对死亡的欢迎词，
并不是坟墓的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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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云还在轰鸣：
可是查拉图斯特拉的壮观
已经闪烁着、静静地、沉重地
挂在原野的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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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生了什么事？是大海下沉？
不是，是我的陆地上涨！
一种新的烈火把他举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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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来世的幸福！
我今天的幸福，
在他的光中投下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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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拘谨的哲士，
一切对于我都成为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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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吼吧，风，怒吼吧！
把一切愉快从我这里带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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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住在高处，
我并不向往高处。
我并没有抬起眼睛；
我是向下看的人，
一个定要祝福的人，
一切祝福者都向下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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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这种雄心壮志，
这个地球是不是太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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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放弃了一切，
放弃我的一切财产：
留下来的再没有什么，
除了你，伟大的希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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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的碎片，
我用这些碎片建立了一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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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站在那里，
沉重的花岗石的猫，
太古时的价值：
唉，你干吗要把它们推翻？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脚爪被捆起的
抓人的猫，
它们坐在那里，
露着恶毒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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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闪电变成我的智慧，
它用金刚石似的剑给我劈开任何黑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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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一只狼也为我作证
说道：“你咆哮得比我们狼还出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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欺骗——
这是战争中的一切。
狐狸的皮：
它是我的秘密的锁子铠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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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危险的地方，
我在那里是内行，
我在那里是土生土长。
人面狮
你坐在这里，毫不容情，
就象强迫我到你面前来的
我的好奇心：
好吧，人面狮，
我是一个好提问的人，象你一样；
这个深渊是我们共有的——
但愿有这种可能，我们用一张嘴说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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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寻求爱——就必须永远去找出
它的假面、该诅咒的假面，把它打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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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是恶的”，
一切最明智的人也还这样说过——
使我获得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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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走你的路，就走向地狱！”——
好吧！我要给通往
我的地狱的道路铺上良好的箴言的石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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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从无中创造出他们的上帝！
有什么奇怪：如今他们的上帝归于乌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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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出去！不要向后看！
如果老是往深处走，
他就陷入深处而完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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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哪里去了？谁知道？
可是，肯定的是，他没落了。
在荒凉的太空消失了一颗星：
太空变得荒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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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所没有，
而又必需的，
应当把它弄到手；
因此我给自己弄到个良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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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波涛！
奇妙的波涛！你们对我发怒？
你们发怒地哗哗作响？
我用我的桨敲打
你们的愚蠢的脑袋。
这只船——
是你们自己还在载着它驶往不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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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有意识的、
存心说谎的诗人，
他才能说出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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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对真理的追求——
它可是对幸福的追求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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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美丽的肉体——不过是披纱，
更美的东西害羞地包藏在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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伟大的人物和河川惯走曲折的路，
曲折，可是却通向他们的目的地：
这是他们最大的勇气，
他们对曲折的道路毫无惧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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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国、冰和今天的彼岸，
死亡的彼岸，
远离开：
我们的生活，我们的幸福！
无论是陆地，
或者是水路，
你都不能找到
前往北国长春之地的道路：
一个哲人之口曾针对我们说过这种预言。
勤奋与天才
我羡慕勤奋者的勤奋：
他的日子金光灿灿地不变的流去，
金光灿灿地不变地流回来，
沉入黑暗的海洋，——
在他的卧榻周围充满了
松开四肢的遗忘。
钱春绮 译 |